「時尚不只在服裝上，它在空氣裡面、在街道裡面……（Fashion is not something that exists in dresses only. Fashion is in the sky, in the street...）」— 可可．香奈兒（Coco Chanel）
說到對設計品牌的印象，許多人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時裝、時裝秀、店面裝潢等外部視覺，然而諸如品牌精神、歷史、內涵等「裡子」，卻影響一個品牌的脈絡和發展。風格如何產生？它需要形塑或妥協嗎？且聽《向時尚品牌學風格行銷》作者、臺北時裝週協同計畫主持人吳世家，與時裝品牌DOUCHANLEE設計師兼執行長竇騰璜的精采對談！
穿在身上的，不只是為了好看而已
來自平凡家庭的竇騰璜，對日常平凡事物相當珍惜。時至今日，隨著社群發展，人們已懂得向各行各業致敬，而竇騰璜也經常從不同的場景、身分、職業裡創造新點子。他可能會用粗獷、陽剛的氣息襯底，將大口袋的工裝因應消費者特性做調整，例如加入女性常見的輕快特質。「設計，我一直覺得它是要『解決問題』。」在某些衣服上，竇騰璜認為其應具有機能性，為了達到遮陽和通風的目的，他選擇以整道裂縫做設計。「以前風進不了身體裡，但因為袖下大開口，我就覺得超級涼快的。就是功能和美觀兼具！」
從同儕情誼，到共同創立時尚品牌
竇騰璜於大學時期結識夥伴張李玉菁，並展開長達27年的合作。千禧年前，通路幾乎未有讓國內品牌出線的機會，因此兩人的品牌也被放在不那麼顯眼、優良的地理位置上。「當一個人被逼到角落的時候，你就會發現，你的創意就開始產生了。」幾十年前的百貨、商場裡遍尋不著他們的蹤跡，如今DOUCHANLEE這個牌子，卻已在臺灣發展出高達24家旗艦店。
DOUCHANLEE的原型成立於1995年，在創立之初做的是磅礡大器、帶點中國風的禮服。然而後來他們意識到，這些衣服並非日常生活中會穿到的，隨後便開始帶入具有獨特個性、略帶叛逆與對比的元素，並將其分為「生活中實際穿得到」以及「側重概念性」的服飾。別於二元論的思考（同時承認兩個設計師的概念存在），在那之後的20年，多元的交織，也日漸成為音樂和電影推崇的手法。竇騰璜表示，「這是社群……不管Facebook還是IG給我的影響。我覺得各式各樣的人真是太有趣了。」
竇騰璜、吳世家、張李玉菁 @ 臺北時裝週秀場後台 (資料照2020.10)
與其特色各自為政，不如嘗試加乘
很多設計師自己已經有很多想法，合作夥伴發生意見衝突也時有所聞，面對這樣的問題，竇騰璜與張李玉菁選擇融合。「當你可以把兩個不同的觀念與視覺融合在一起，也許它會適合更多的人。如果兩個人都喬不攏，如何去說服第三個人，甚至去說服更多使用者？」他們試圖在兩個不同的觀念裡找平衡──恰好張李玉菁偏愛色彩、竇騰璜熱衷於輪廓展示，因此兩人融合後的作品，也被譽為是「彩色的極簡美學」。
時尚的生成相當快速，一個創想也許在這一季搏得大家的喜歡，但兩人仍會選擇最符合當下景況、最可行的方案，這可能遷就於預算、可採購到的原料、時間性等。竇騰璜也說，沒有被採用的方案並非被否定，當它的主客觀條件都符合現況時，就可能在往後的季別裡被採納。每個設計師的想法，都有他出頭的時刻。
「設計是要解決問題」
時尚與風格，就在你我的生活當中
講到受人青睞的服飾產品與時裝秀的成功與否，竇騰璜提及歐洲人定義的時尚「5R」──Right person in right clothes, right time, right place and right attitude. （對的人要穿到對的衣服，在對的時間、對的地點，用正確的態度把它展演出來。）也就是說，在場地、燈光、音樂、模特兒的試鏡選擇上，其實各方面都不可或缺。除了歐洲時裝的5R，吳世家提到過往在巴黎大皇宮看香奈兒秀經驗：「在服裝秀秀場，跟在網路上看秀，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跟感覺。在時裝秀現場是眼、耳、口、鼻、皮膚等沉浸式的『五感體驗』；然而在網路上看秀，比較多用的可能只有眼睛跟耳朵。」從他們的對話，足見全面感受的重要性。
品牌對美與精神的累積，無時無刻
對許多人來說，時裝秀的結束意味著「一件事被解決了」，然而對設計師或品牌而言，好戲才要上場。竇騰璜回憶起他相當崇敬的設計師王陳彩霞所說過的：「服裝秀只有一天，但一年還有365天。」在時裝秀之外，品牌經營的每一天，都是這場秀的一部份。設計師必須傳達品牌的DNA，還要傳遞品牌的核心精神。對品牌的專門店或旗艦店而言，每天都是服裝秀，也都需要鋪陳屬於他們的故事。「那些你所看得到的服裝，或者你看不到的，或者你還沒看到的，其實都非常重要。」
DOUCHANLEE 台北中山旗艦店
風格需要裡子，由內而外自然散發
吳世家的《向時尚品牌學風格行銷》一書，特別著墨「風格」二字，品牌會隨著時間的累積，逐漸顯露出創辦人發自內心的初衷。「你不能用裝的，只是外表像、可是內心不像。」她分享一位設計師前輩的理念：風格不在提袋上，也不在標籤上，就是一個人由內而外的投射。風格在累積跟變化之間，也就是變化過程中出現的軌跡，許多品牌都會將這個軌跡記錄下來，好讓他們在追求與時俱進的同時，能依循這些脈絡，累積更豐富的神采……。
對談：吳世家、竇騰璜
撰文：郭羽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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