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5月26日讀畢需時 4 分鐘

GISELLE 吉賽兒：用完美定義出來的浪漫芭蕾

如果要說哪一齣芭蕾舞劇是19世紀浪漫主義的極致代表，那就非「Giselle吉賽爾」莫屬。這齣將絕美迷人的音樂、精湛的舞台設計、優異的編導、出類拔萃的舞姿結合成一體的經典大作，無懈可擊地為法國藝術學院流派芭蕾舞樹立出傲人的典範。

巴黎歌劇院版本的芭蕾舞碼GISELLE © Svetlana Loboff _OnP -5

諸多大師典範來源的基因，是這齣芭蕾舞劇成功的解釋。很少有那麼多位才華頂尖的創作者集結於一齣芭蕾舞劇中，打造出「Giselle吉賽爾」的名單有如萬神殿般充滿重量級人物。首先是這齣芭蕾舞劇的源頭，劇本由19世紀浪漫主義法國作家Théophile Gautier完成，然而他是受到19世紀德國浪漫主義詩人Heinrich Heine一篇散文所啟發的，那是關於德國古老傳說中被稱為Wili的亡魂女精靈，傳說中這位生前愛跳舞的少女在結婚前不幸去世，到了冥界成為舞蹈鬼魂精靈名叫Wili，並掌控了一群跟她一樣未了戀果就去世的憂鬱女魂Willis，每到夜裡會在墓地出沒，誘惑陽界人間男子邀請共舞致死。這樣的故事，在19世紀法國帝國時期是眾人心靈的出路，芭蕾舞在這個時期是唯一能認可這種非理性也難以置信事物的領域，法國作曲家Adolphe Adam阿道夫·亞當根據了法國作家Théophile Gautier從德國浪漫主義詩人Heinrich Heine散文啟發寫成的劇本情節創作出「Giselle吉賽爾」這部異於過往芭蕾舞劇音樂的唯美傑作，由舞蹈家Jean Corali與Jules Perrot編舞，一切的一切，都為當時重要的藝術流派示範出一種見證：le Romantisme，浪漫主義。

1841年6月28日在當時名為l’Académie royale de Musique (音樂皇家學院) 的巴黎歌劇院首演成功，並跨越國界從英國倫敦到俄國聖彼得堡，自1868年開始消失於巴黎歌劇院，1910年由原籍烏克蘭的法國舞蹈家 Serge Lifar 賽爾加里法讓俄羅斯芭蕾舞蹈團演出帶回法國巴黎歌劇院後再也沒有離開過巴黎歌劇院舞台至今。今天我們在 Opéra de Paris 巴黎歌劇院欣賞到的「Giselle吉賽爾」，是法國浪漫主義跨越邊界到俄國再回歸到法國的遺產，1991年由20世紀法國舞蹈家Patrice Bart與俄國舞蹈家Eugène Polyakov遵循19世紀舞蹈家Jean Corali與Jules Perrot原創所編的舞，1998年保留相同的編舞，經由法國劇場舞台與劇服設計師Claudie Gastine以及Silvano Mattei一起再造成型1924年由俄國藝術家Alexandre Benois完成的舞台佈景與劇服。

芭蕾舞劇「Giselle吉賽爾」的故事進行在舞碼中分成兩幕。第一幕發生在中世紀德國萊茵河畔的一個小鄉村，天真活潑愛跳舞卻身懷重病的少女Giselle吉賽兒在洋溢著牧歌歡樂的慶豐收節，遇見了喬裝成農民的貴族公子Albrecht阿爾伯特，兩人一見鍾情，Giselle吉賽兒拒絕了原來追求她的獵人，忌妒心起的獵人，發現了Albrecht阿爾伯特真實的身份，以及已經有婚約的事實，向村中眾人揭示真相，Giselle吉賽兒如遭晴天霹靂痛不欲生，自知自己身分不配Albrecht阿爾伯特，悲從中來讓病情惡化，獨自狂舞至死。

第二幕是死後的Giselle吉賽爾，在冥界如傳說中變成了女魂精靈Wili，被眾Willis女魂精靈首領Myrtha掌控，某一夜，前來墓地弔念Giselle吉賽爾的獵人，掉入眾Willis女魂精靈的陷阱無可自拔脫身，接著Albrecht阿爾伯特也來到墓地為他痛苦思念的Giselle吉賽爾獻花，身處冥界的Giselle吉賽爾幽魂不停地在Albrecht阿爾伯特身邊若隱若現並圍繞著他而舞，感受到Giselle吉賽爾幽魂的Albrecht阿爾伯特自然成為女魂精靈首領Myrtha的對象，她命令Giselle吉賽爾誘惑Albrecht阿爾伯特掉入眾Willis女魂陷阱，仍然深愛Albrecht阿爾伯特的Giselle吉賽爾幽魂不忍他犧牲性命，試圖在與Albrecht阿爾伯特共舞時救他跳離冥界，但誤認為找回Giselle吉賽爾的Albrecht阿爾伯特堅持繼續用盡生命全力與Giselle吉賽爾共舞，終於不支倒地，黎明到來，Albrecht阿爾伯特用最後的力氣回到Giselle吉賽爾墓碑上的十字架，女魂精靈首領Myrtha招回眾Willis女魂精靈離開，Albrecht阿爾伯特保住了性命，Giselle吉賽爾也在他面前從大地上消失了。

有別於我們今天常見的tutu硬式短紗裙，舞碼「Giselle吉賽爾」的唯美浪漫視覺效果由眾Willis女魂精靈身上的及踝長紗裙排列堆砌而成，有如蒸氣般飄忽的淒美情調，除了音樂、舞台設計、劇服，更是要求舞者無懈可擊的舞姿技巧。「Giselle吉賽爾」堪稱最難跳的芭蕾舞劇，編舞中大量利用足尖舞步來顯現輕盈欲飛的幽魂精靈的形體，開啟了芭蕾舞歷史的先例。對於詮釋女主角Giselle吉賽爾，不僅要有高超的舞技來演繹連續不斷的快速單腿足尖小跳躍、足尖碎步出蒸氣飄空…等登峰造極的足尖運用，還要有傳神的演技來表現Giselle吉賽爾從少女天真到心碎發狂蛻變成漠然哀怨幽魂的臉部表情轉折。所有最頂尖的女芭蕾舞者都不能沒跳過Giselle吉賽爾這個角色，舞碼「Giselle吉賽爾」也成為檢視芭蕾舞者技巧是否出類拔萃的試金石。在感官上，「Giselle吉賽爾」這段如泣如訴的故事，竟也是為大眾帶來美妙情懷的浪漫芭蕾。因為它是用完美定義出來的。■